方向既定,技术性的操作其实很容易谈拢。从400万年薪的努诺,换成1500万的孔蒂,不仅是教席支出成本的巨大差异,同时也是列维向球迷和球队表达出的一种坚定的姿态,至少在外面上如此。事实上,作为所谓英超六强中唯一由本土资本控股的俱乐部,热刺已成为本土资本在英超的代表。其他五大豪门拼命延揽名帅与巨星的残酷竞争环境下,热刺依旧抱残守缺,满足于乔尔、J·拉莫斯、博阿斯和波切蒂诺这样的二流教练“比下有余”即可。但在阿根廷教练将热刺带入欧冠决赛后,新球场建成后,一切都改变了。

热刺保守老迈的管理层不得不在继续“小富即安”,还是硬着头皮跟进巨额投资之间做出选择。穆里尼奥和努诺就是这种首鼠两端矛盾的具体表现,前者无法容忍热刺老板一如既往的短视和悭吝,后者则已经证明不见容于野心大过金主的更衣室和球迷。孔蒂到来,是6万人球场倒逼热刺管理层的直接结果,也是列维不得不尝试向真正豪门迈进的一小步。尤其是沙特王室入主纽卡斯尔联后,英超的烧钱竞赛只会更惨烈。热刺除了签下名帅,入市跟投,别无选择。

阿森纳可容纳6万人的酋长球场投入使用前,虽然热刺成绩早已不复英甲时代荣光,至少在北伦敦还是能与阿森纳有对抗的可能。2005/06赛季热刺的营收(1.07亿欧元),比杀入欧冠决赛的阿森纳少8500万欧元。但到2016/17赛季,依然蜷缩在白鹿径球场的热刺与阿森纳的差距扩大到1.33亿欧元。2018/19赛季,因借用温布利球场和杀入欧冠决赛,热刺总营收达到历史最高的5.21亿欧元,首次超过切尔西和阿森纳,排名伦敦第一。

所有热刺球迷都在热切期待随后赛季搬入耗资10亿英镑,容量达6.28万排名英超第二的新球场后,热刺能真正成为英超顶级豪门,甩开伦敦两强。但列维为首的热刺管理层却并无这样的雄心壮志,尽管热刺近年也的确在球市追加了投资,最近5个赛季3次投资突破1亿欧元。可一次欧冠亚军,远不能让热刺跃入顶级豪门之列。以2008/09赛季阿布扎比酋长入主曼城开始,曼市双雄和切尔西都投入超过13亿欧元,列维也砸了10.68亿欧元,居然还少于死敌阿森纳(11.49亿欧元),只比利物浦(9亿)多,但成绩呢?

莫里尼奥与热刺管理层决裂离开后,列维也没有竭尽全力满足球迷的要求,最终选择的竟然是连第7顺位都算不上的努诺,为赛季开始短短3个月不到就换帅埋下隐患。球队们抗议热刺夏季消极的引援,导致虽然留下凯恩但球队与五大豪门的阵容差距越来越大。列维承诺的“漂亮足球”被保守取代,即便如此成绩还是非常惨淡。

多年来,热刺球迷已经受够了列维没有野心的庸碌,不仅导致球队竞争力不足,还先后失去罗比·基恩、贝尔巴托夫、摩德里奇、贝尔、埃里克森、沃克尔等足以让热刺稳定在欧冠区的球星。如果热刺继续这样浑浑噩噩,还打算继续失去凯恩、孙兴慜,成为顶级豪门的成品供应站?至少,热刺球迷绝不希望在超越死敌阿森纳和切尔西的豪华球场里,连欧冠比赛都看不到。

与其说列维高价签下孔蒂是为平息6万球迷的雷霆之怒,不如说是为热刺求一个真正的突破。热刺的一切都决定了不可能再安于英超第6的地位,必须有所野心,才能在竞争惨烈的英超生存下来。这方面,前有阿森纳这个足够惨痛的教训,后有西汉姆联坐拥伦敦奥林匹克球场,却险些连英超位置都坐不稳的低配版反面教材。

热刺借换帅“被动”升级,是列维在波切蒂诺取得成功后,董事会畏首畏尾荒废3年的必然结果。孔蒂是否成功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所有人要看到热刺的野心。正如孔蒂所言,是热刺的宏伟战略打动了他,而不是热刺实质上不过英超第6的球队班底。纽卡斯尔联想要靠沙特王室砸钱跃入争冠行列难度较大, 但热刺追加投资,从现在的六大豪门之末,向上逐级爬升还是很有可能。

坐拥英超第二大主场,没有争冠野心就是暴殄天物的资源浪费,也必然导致球队离心离德。这个角度上,努诺离开其实是让热刺高层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定位。热刺只有一条通向豪门的不归路,任何的犹豫和倒退,带来的结果都可能是灾难性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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